5三、少年
因了谢衣想“让大家过得好一些”那句话，沈夜派人教了他偃术。
偃术和法术皆是博大精深、艰涩难懂，沈夜又是严师，谢衣的课业极重。但他聪敏好学，又很刻苦，很快便有小成。尤其是偃术，进步极快。
只是他常常不眠不休地钻研偃术，没多久便瘦了好大一圈，让照顾他起居的华月有点头疼。
“谢衣，快去睡觉。”深夜，华月路过，见谢衣房中灯还亮着，刚催促完大祭司去睡觉的她愤而施法封印了谢衣造偃甲用的工具，谢衣这才依依不舍地准备休息了。
“你们师徒俩能不能让人省点心。”华月有些微词。
谢衣脸上便带着歉意的笑，施礼道，“我知错了，向华月姐姐请罪。”
“回回都认错，回回都再犯。”华月叹口气。
“我就是想着我要是能早点学成偃术，就能早点帮助大家过上轻松一些的日子了。”谢衣道。
华月微微一怔。
之前她听过这话的时候，谢衣说得很认真，她也觉得他是认真的，但是心里还是暗自把这个愿望当成一句听起来好听的孩子话。
此刻她才知道，谢衣是真的以此为目标在努力着。
他此时还比华月矮一个头，一脸的稚气，却实实在在让人感到了可靠。
华月便微笑道，“那你也要按时睡觉，保重身体。将来我们可都要仰仗你了。”
谢衣一拍脑袋，“哎呀都怪我，让华月姐姐每晚也不能好好休息了。我得好好赔个礼才是……请华月姐姐你在这里稍待片刻，我去去就来。”
“哎？谢衣你……”华月不及反应，那孩子就飞一样地跑了。他去里屋翻找了一会儿，背着手走了回来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。
“……那个，咳，华月姐姐，麻烦你把手伸出来，手心向上。”谢衣看起来难得地有些羞涩。
这是卖的什么关子？华月虽然一头雾水，还是伸出了手。
谢衣轻轻地把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色小花放在华月的手心上。
这朵小花轻盈、洁白，乍一看去，好像真的一样。华月盯着自己的掌心，有些惊讶。
“这花名唤睡莲，长于湖泊的淤泥之中，却洁白纯净，不染纤尘。我觉得很配华月姐姐。我前一阵子便做好了，今天总算有机会送出去，不知姐姐可喜欢吗？”谢衣的眼睛亮晶晶的，一脸期待地问她。
华月一怔。她自小作为活傀儡在沈夜身边长大，和别人接触甚少，也从未收到过别人的礼物。虽然沈夜常送她东西，但沈夜既是上司又如同她的亲人，意义总是不同。
“华月姐姐？”见华月没回答，谢衣有些疑惑，又喊了她一声。
华月无声地笑了，笑得极温柔，这让她显出一种惊人的美，看得谢衣有些呆住了。
“谢谢你。我很喜欢。”
那朵花，华月一直带在身上，直到她生命的最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