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四、青年
居于流月城的烈山部人，生来便灵力充沛、寿数长久。几十年的岁月，在他们的身上也只如弹指一瞬。
只是流月城地处极北酷寒之地上空，终年严寒。用于将烈山部人与外界日趋浓厚的浊气相隔的伏羲结界也渐趋失效，寒冷和浊气侵蚀之苦，让烈山部人的长寿变成一种绵延持久的酷刑。
于华月来说，时间是无意义的。一个傀儡光阴只是用来服从命令。一天，一年，十年，并无区别。
但在谢衣身上，事情似乎又显得稍有不同。
那个在她身边叫她“华月姐姐”的开朗的少年，如今个子蹿得比她还高，长成一位笑容温暖的英俊青年，颇受主神殿的女祭司青睐。
因为谢衣学艺刻苦，法术和偃术的修为已经很高。沈夜对他很是器重，任命他做了生灭厅主事，他与华月成为了同僚，是沈夜的左膀右臂。
“廉贞大人，我可以称你‘华月’吗？”带着和年少时并无不同的明亮的笑意，谢衣征求着华月的意见。
是了，现在他也算是高阶祭司中的一员，若还继续姐姐长姐姐短，那孩子气的称呼，未免太过好笑。只是一直以来她把谢衣当成孩子来看，如今却平起平坐起来，总有些莫名的惆怅。
“你随意吧，”华月轻声允诺着，“只是时间真如白驹过隙，一转眼竟十年过去了，你都成了大人了。”
谢衣走近了两步，近到她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。华月看着谢衣漆黑的眸子，那里面有星星般的光芒闪烁。他们对视良久，久到华月感到有些不自在，想要别过脸去。
谢衣俯下身子，轻轻在她耳边道，“我还嫌时间过得太慢了些。”
“华月。”
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。
华月愣住了，脸上不知怎的有些燥热。
她忽然意识到，对于现在的谢衣，她已经不能用以往对孩子的眼光来看待了。
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