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第二章 师说
研究生的课程与本科生颇有些差别。虽然内容还是耳熟能详的那些，但学院美其名曰“培养研究生的自主学习能力，拒绝灌输知识”，将研究生专业课都改成了“开放式、互动式授课”，其实就是学生在上边讲，老师在下边听。
“那还要老师做什么？”乐无异对此评论道。
于是大多数课程就变成了一个学生在讲、一个老师在听、一群学生在睡——又或者事实上已经有更多的学生翘掉了这门课。终于学院也发现了惨不忍睹的出勤率，继而开发出一系列的点名措施。与之相对应的，学生中间又出现了各种代点名的业务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，猫和老鼠的游戏就这么永无完结地进行下去。
当然也有些老师在既定条件下充分发挥了他们的创造力。比如谢衣教授，每堂课他都会把文献串成故事讲，还会和学生玩故事接龙。再比如清和教授，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临床经验简直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，每当讲到一个关键点的时候，他总能从口袋里找到最鲜活的例子。最牛的要数程廷钧教授，平时看起来颇为低调，他的课开设在生物信息中心的机房里，一排排崭新的最高配苹果电脑闪瞎了所有人的眼。
“天啊原来程老师是个土豪！”乐无异失声喊道，“闻人选导师可真有眼光！”
“小叶子，为什么谢衣老师看起来那么年轻，说起话来却和老头子一样？”某天阿阮在课后问道。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……”乐无异抓着脑袋答，“他以前特别健谈，很爱和学生开玩笑呢。可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……”
“咦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“闻人你来说，女生那边会知道得清楚一点吧。”
“什么啊，我知道的也只有网上看来的那些……”
“哎呀你们别卖关子了，到底什么事？”
闻人羽看了看四周，压低了声音道：“就是谢老师刚来长安大学那一年，有很多女生想报考他的研究生。后来，在学院的bbs主页上出现了一个帖子……”
“帖子？”
“一封情书。准确地说，是一篇告白日记，据说写得十分肉麻。第一天点击率就上万了，回帖盖了几十层的高楼，最后闹到连院领导都知道了。”
“告白的对象……是谢老师？”
“对。所以谢老师就被院领导叫去谈话，还暂停了当年的招生资格。从那以后，谢老师就对报考他研究生的人设定了很高的门槛，上课的时候也只谈学术问题，再也没开过玩笑。”
“这么惨……”阿阮的脸上止不住同情，“那后来查出了是谁干的么？”
“怎么可能查得出。”闻人羽摇头道，“论坛上套上马甲就能发帖，IP定位是学校门口的咖啡馆。而且这种事，就算犯错的是学生，舆论也会认为是老师没有做好吧。”
“现在的人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宁愿把时间都花在无聊的事情上，也不愿精进一下自己的学术能力。”一直沉默的夏夷则忽然开口道，“今年有二十多个人选了中医课，禺期老师都感动得要哭了，一直说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门古老的科学传承下去。可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是冲着阿阮才去的呢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