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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谢衣特别篇——围城(上)
天阴沉沉的,狂风裹挟着雨点肆虐了一天,终于在傍晚时分转成了雨夹雪,预示着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已经到来。虽然温度也并没有低到离谱,但那是一种仿佛从骨髓中透出来的湿冷,让人坐立不安。
谢衣驶下机场高速,拐个弯进入了市区。
一到年关,整座S城就仿佛空了似的,平白又增添了几分冷清。
“冷么?”谢衣朝副驾驶座问道,“我把空调开大点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道,“车接车送的,能冷到哪儿去。”
只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亚麻色头发的女子,就连眉毛也染成了浅浅的橘色系,看起来好像有阳光洒在上面。精致的妆容配上酒红色的贝雷帽在人群中十分惹眼,虽然已有六年未见,可是谢衣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。
至于为什么谢衣会出现在机场,还做起了专职司机,那都是托了乐无异那傻小子的福。
“想送礼物就直接送好了,干嘛还拐弯抹角地让学生转交?”不久之前,沧溟师母忽然打来电话道,“谢衣啊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?”
礼物?什么礼物?
“正好今年小曦要回来过年,到时候你也一起过来,当面把礼物交给她。”沧溟不由分说道,“咱们一家人也有六年没见了吧,顺便借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。一定要来,听到没有?”
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,谢衣扶着额想。虽然他很感激沧溟这些年来一直在他和沈家兄妹之间打圆场,但他并不认为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会因此而妥协。沈夜、沈曦、还有他,他们三人好像组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无解的局,也许只有彼此远离才是最好的结果。
沈家是一个有点特殊的家庭,兄妹俩相差了整整十岁,他们的父母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,在文革中吃了不少苦,而沈夜也正是在这段黯淡无光的日子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。到了沈曦出生的时候,文革已经结束,日子也慢慢好过了起来。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,沈家二老深感功名利禄皆是虚幻,唯有平淡的天伦之乐才是真,因此并不指望一双儿女出人头地,只盼他们家庭美满。而沈夜也的确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,不仅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大学教职,还有青梅竹马的爱妻和聪明可爱的女儿,无论从哪个方面看,都是现代社会成功人士的典范。沈家二老过世的时候,尚未成年的沈曦就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。
“阿夜啊,你现在什么都有了,可是小曦年纪还小,你要多照顾她。”他们对沈夜说。
然而沈曦生长在一个个性解放的年代里,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,性格难免有些叛逆。父母过世以后,她更是三天两头就和哥哥沈夜作对,把沧溟夹在中间做夹心饼干。虽然沈夜总是痛心疾首地数落沈曦的坏脾气,但用沧溟的话来说,这兄妹俩的脾气都是一样又臭又硬,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后来,夹心饼干的人选又多了一个,就是谢衣。他虽是沈夜的学生,其实也算半个家人。他的人品和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,又脾气温和讨人喜欢,因此有他在的时候,家里的气氛就会缓和许多。沧溟看出沈夜是存了想撮合谢衣和沈曦在一起的心思的,其实仔细想想这两人倒也挺般配的,如果能成的话不失为一桩美事,而困扰沈家多年的难题,也可由此迎刃而解。
谢衣确实解决了这个难题,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难题。
车厢里的尴尬还在继续,谢衣没再提起新的话题,而沈曦更是把头转向窗外,欣赏起了风景。
“那是什么?”她忽然指着窗外问道。
“高铁站。”谢衣回答道,“现在从S城坐高铁去P城只要五个小时。”
沈曦终于把头转了回来。
“五个小时?”她惊叫道,“五个小时?”
在她的记忆里,从S城乘火车去P城要花上整整一天一夜。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在现代城市的高速发展中被大大拉近,仿佛连偌大的中国都变小了。
“太可怕了……”她有些无力地说,“城市发展的速度太可怕了……总觉得只要稍稍停下脚步,就会被远远抛下……”
车子开进了S城市郊的一个别墅区,远远就能看见沈夜和沧溟已经冒着风雪站在门口等着了。见到他们,沧溟十分开心地嘘寒问暖,沈夜表情复杂地在一旁看着,许久才说了三个字:“进屋吧。”
谢衣几乎可以预料到此刻他所面临的尴尬,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,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外人。既然已经把沈曦安全送到了,他还是尽早起身告辞吧。
“这瓶红酒是阿夜特意留着的,今天正好一起喝。”沧溟开始笑眯眯地给每个人倒酒。
“不了,我一会还要开车。”谢衣推辞道。
只见沈曦举起了面前的酒杯,一口气“咕咚、咕咚”地喝了个底朝天,然后把空杯子往桌上“啪嗒”一放,卯足了劲道:“喝!”
谢衣乖乖坐下了。
“我还指望在国外呆几年你的脾气能收敛收敛。”沈夜皱着眉头道,“怎么跟人说话的?”
沈曦立刻反唇相讥道:“咦,也不知道当初跳着脚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谢衣的人是谁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眼看沈夜要发火,沧溟及时插嘴道,“都说了一家人要好好聚聚,干嘛那么急着走。谢衣,你今晚就留下来,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,还是原来那间。”
正在这时,电话铃声突然响起,沧溟起身去接。
“沈老师。”谢衣接过了话头道,“其实小曦在外面还是很懂分寸的,只是因为在家里所以没那么拘束而已。”
“到了外面就知道了吧?还是家里好。”似乎是很满意谢衣这次没有拂他的意,沈夜顺着台阶下了,“瞳最近怎么样了?”
“还是老样子,一下雨就浑身疼。”沈曦叹了口气道,“今年冬天雨又多,有几天都疼得起不了床,还好有华月姐照应着。”
“等过完年我空闲些,就找个机会去看看他,也好多年没见了。”沈夜旁敲侧击地说,“看看,人一老,什么病都找上门来了,身边没个照顾的人怎么行。”
“很难得嘛,气氛居然这么平和。”沧溟回来见状,扬了扬眉毛道,“贝贝来电话了,祝我们大家新年快乐。”
“哦,这孩子挺孝顺嘛。”沈夜的脸上难得有了点笑容。
“贝贝说,有话要跟姑姑说。”
“啊?跟我?”沈曦连忙放下筷子,迫不及待地就跑了。
沈夜的笑容又消失了:“怎么就没话跟爸爸说?”
“不是说了祝你新年快乐嘛。”沧溟道,“女人之间的秘密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一顿饭总算是吃得有惊无险。饭后沈夜马上就钻进了书房,说是要赶紧去改论文,不能耽误学生毕业。沧溟去收拾碗筷,并且态度坚决地把前来帮忙的谢衣赶出了厨房。
“我看小曦好像有点不舒服,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她么?”
于是谢衣只好回到客厅,只见沈曦遮着脸半躺在沙发上,帽子已经摘了下来,亚麻色的卷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。
“头疼?”他问道。
沈曦摇摇头,调整了一下坐姿道:“没事,可能是有点喝多了,休息一会就好了。”
“咦,谢衣,我发现你好像有根白头发?”她揉了揉眼睛说,“坐过来点,我帮你拔了。”
谢衣这头浓密的黑发当年在沈夜的实验室里可算是鹤立鸡群,在一排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中间只要找头发最多的就行。他身上还有股好闻的味道,不是香水味,而是类似于香皂或是洗涤剂的味道,淡淡的,很清爽,只有靠得很近的时候才闻得到。
沈曦闻着这股淡淡的清香,感觉头脑好像清醒了一些。她拨开谢衣头顶的黑发,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目标,正要把它连根拔起,忽然发现旁边还有一根,旁边还有、还有……
好多好多白发,藏在最外面的一层黑发底下,好多好多,数也数不清……
这下她完全酒醒了。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:过了年他们就三十六岁了,她和谢衣,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。虽然谢衣看起来和六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,但岁月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。如果说三十五岁还可勉强称之为“青年”的话,三十六岁却是已经在向“中年”迈进了。中年中年,顾名思义就是人生的中点。常言道四十不惑,可是三十六岁了,很多事情仍然是一团糊涂,一团糊涂……
“怎么了?”谢衣问道,“是不是有很多白头发?”
“啊?啊不,没有,是我眼花了。”她慌忙松开手道,“我好像……好像真的喝得有点多……我先去睡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谢衣看着她飞快地逃上楼,开始后悔没有把电脑带在身边,只好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。
窗外寒风呼啸,电视里欢腾热闹,然而他仿佛是游离于两个世界之外的一座孤城,既期待着与某个人相遇,却又不愿意把她困在其中。
与此同时,在楼上的房间中,沈曦也在盯着同一个电视画面发呆。头真的开始疼了,脑子一片混乱,贝贝的话响了起来:
“你知道么,前段时间我所在的州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案,我跟老妈说这下我可以拉着好朋友去登记结婚了,可把她给吓坏了!但我觉得和好朋友生活在一起和结婚也没差呀,又有共同语言又可以互相照顾,不是很好么?”
“我来告诉你结婚和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差别。”沈曦说,“在中国,结婚不是目的,只是手段,生孩子才是目的。等你生了孩子以后,你的丈夫,和你的孩子,就会像两条锁链,把你的人生都牢牢栓在一个名叫‘家’的笼子里,再也逃不出去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,才有轻轻的声音传来:“所以……你是因为这个,才跟姑父离婚的?”